一直喜欢冬天,尤其是对冬雪情有独钟。
北方的冬天,满山的树木删刈了臃肿的夏装,裸露出健美的肌肤。虬干的枝条,披筋露骨,苍劲古朴。静静地伫立在寒风中,一种洗去铅华的,不加修饰的原始风姿。放眼望去,无论是近处的枯草黄土覆盖着的起伏丘陵,还是远处的黛青色山峦,都没有丝毫掩饰地向你敞开襟怀,像极了北方汉子袒胸露背。粗犷、宽阔、雄壮、气势豪迈。而南国冬日依旧是山青水秀,玉簪螺髻,像极了南方水乡妹子的吴侬软语。也许熟悉之处无风景,生在北国之人,总是向往南方郁郁葱葱的景象,而无视南方人眼中的北国风光。忽然想起宋朝俞文豹在《历代诗余引吹剑录》谈到一个故事:苏东坡有一次在玉堂日,有一幕士善歌,东坡因问曰:“我词何如柳七(即柳永)?”幕士对曰:“柳郎中词,只合十七八女郎,执红牙板,歌‘杨柳岸,晓风残月’。学士词,须关西大汉、铜琵琶、铁棹板,唱‘大江东去’”。以此为南北方冬日之不同,殊为有趣。
一直盼着冬天的雪,直到清明终于来了,虽然迟了些,但终归还是来了。
每当下雪,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前半生,坎坎坷坷,风雨兼程。爱雪,是因为享受独孤。求学的路上,独自一人,十年如一日,往返奔波。尤其是下雪的时候,踩着雪,总会感受到人间最美的音符。爱雪,是因为体味了落雪里的境界,人生有几次?春夏秋冬几多轮回?爱雪,是想让自己也变成一片雪花,轻轻地来,悄悄的离去,不带走红尘中一粒尘埃……
雪点缀了冬的景致,冬圆了雪的梦。雪是冬的颜色,有了白色冬装的冬天才配为冬;雪是冬的魂魄,有了雪的冬天才魅力四射。白雪飘飘,恰似冬的羽衣,为冬披上了一层素雅;白雪茫茫,又似冬的灵气,为冬凭添了一份神韵。
令人不解的是,落雪经常是在晚上,不经意间,一片片雪花悄悄地划过夜幕,像是夜袭而来的白色精灵,一夜间便占据了人们的视野。清晨,当你临窗向外眺望,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。